第六七章 法眼由心，馈君殊礼

玉之原石又称“籽玉”，品目繁多，或与石英玛瑙等共生，外表便如带雾的琉璃水；或如石中含翠，莹碧之外又覆有丝丝白，若迭千层，又似里有一层脂润膏腴的雪花猪网油。

黄玉外鞘如肤如，墨玉则与寻常溪石无异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若大如鸽卵，对光便觉剔莹，毋须雕琢，三岁孩儿亦知价值不菲；但越大的白玉藏得越，非拦河淘沙、俯拾可得，更需超卓眼力。

那木档上的石个个大逾手掌，小者仿佛瓜果，甚有山猪獠牙似的尺余石笋，外表粗砺，不易鉴别脂质、皮色、油润等。往好处想，石下若有玉，便是堪琢大器的连城之璧；反过来说，这自称“玉匠”的刁研空老只消在山脚下掘几锄，照样能摆满一木档，一点儿也不费功夫。

符赤锦见老貌似忠厚，规矩却近乎赖皮，想起江湖上诈财骗色的郎中，亦不乏外表老实之，专骗沈素云这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除了闺阁相公、不知世间尚有其他的良家，面上不动声色，双臂环抱酥胸，捧得纱襟鼓溢，美几乎满出兜缘，咯咯笑道：“老伯，你这档上的石子忒大，若刨得有玉，岂非价值连城？”满以为老骗棍定喜得接过话吹擂，谁知刁研空大摇其，一本正经道：“玉不是用刨的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符赤锦俏脸一凝，浑没料到这老骗子铁了心扮傻，总算她反应快极，勉强笑道：“老伯，我是说你挑的石子无不大得吓，内里若藏得有玉，那可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啦。”

刁研空神色茫然，片刻才皱着稀疏的白眉，讷讷道：“姑娘……是说换成钱么？说不定是罢，老朽也不顶清楚。”

符赤锦冷笑一声，抱胸道：“要鉴一鉴如许值钱的宝玉，少不得要花个十两八两罢？一不小心走眼，白花花的银两当是缴给您老家的学费，花钱长见识，挺合算不是？”

刁研空一愣，终于听懂她的话意，老脸一红。

“姑娘误会啦，鉴一鉴石子不要钱的。老朽不收银钱。”

这下到符赤锦傻眼了。

“开石取玉”这套把戏的神髓，便在诱得跃跃欲试、偏又屡试不中，投的本钱越多，越不肯认赔走，非开出一块货真价实的籽玉回本不可。莫看这市井间的小小把戏，被它弄得倾家产、妻离子散者不在少数。只是这老骗子分文不取，却要如何敛财？

符、耿二面面相觑，耿照想了一想，小心开：“老伯，您的意思是谁都可以鉴定玉石，您分文不取，一旦鉴出石中真玉